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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出爾反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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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他終究是無法再走到一起的了,“你走吧,沒有必要再執著我一個人。”

“不,我今天就是要帶你走的。”

“我說了我不走,你再不走我便喊人了。”她威脅他。

他不理她的話,一步步的靠近一步步往後退的她。

一道清脆的瓶子的碎裂聲在這時候響起,在安靜的夜裏很是清晰。楚蓉往後退時,後面的那幾步退的比較急,不小心就碰到了身後的一只擺在架子上的花瓶。

瓷器的破裂聲在靜夜裏清脆響亮,很容易讓外面聽到那聲音的人驚覺屋裏出了事。

楚蓉被突兀響起的瓷器聲嚇了一跳,驚嚇還沒有褪去,一擡頭,一張平淡無奇的臉放大了呈現在眼前,墨色琉璃晶眸璀璨生輝,她再次嚇的往後一退。

身後是破裂散亂的瓷器碎片,斷裂處的鋒利在燭光中閃爍森冷的光。她後退一步,腳要踩上瓷片剎那,纖腰被長臂一攬,落入讓她既眷戀卻又想逃離的懷抱。

“楚姑娘,裏面發生了什麽事?”如畫聽到屋裏傳出響亮的碎裂聲,擔心楚蓉在裏面發生了什麽事,剛躺下塌的如畫又匆匆起身來一探究竟。

“啊……放開……”

裏面傳來楚蓉斷續的聲音,如畫心一緊,驚覺不妙,動腳踹開房門一路沖了進去,但還是晚了一步。她沒有看到楚蓉,眼尖的她瞥見了窗邊消失的玄色衣角,於是一口氣撲到窗口,朝外探頭,窗外是一片黑暗籠罩的夜色,根本發現不到半點人影。

“如畫,楚姑娘怎麽了?”門外趕到的如詩進來,沒看到楚蓉的人影,見到擺在架上的花瓶碎了一地,臉色隨即一變,兀自道:“楚姑娘讓人劫走了,不行,我要盡快把這事告訴相爺。”

如詩神色匆忙出了張府。

如詩一出的房門,如畫就從裏面走出房門大喊:“快來人啊,楚姑娘不見了。”喊聲一起,張府的家丁很快出現。

“如畫姑娘,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一個匆忙趕來的家丁問道。

“有人劫走了楚姑娘,人現在應該還沒有出張府,勞煩大家多個留心眼把人給找出來。”

被劫走的人可是丞相的未婚妻,人還是在張府被帶走的,丞相要是怪罪下來,恐怕沒有人能擔得起罪的。

張靖知道了楚蓉被人帶走,立即召集張府上上下下的家丁把張府裏裏外外的仔仔細細的搜查一遍。很快的,張府內就忙碌起來,一批批的家丁把張府的每個角落都不放過的搜了一遍,楞是找不到什麽線索。

蘇漠寒收到楚蓉被人帶走的消息,謫仙般的臉沈的比鍋底還黑,把手裏能夠動用的勢力全部派了出去,全面的搜查錦城。錦城城門早已關上,帶走楚蓉的人此刻應當沒離開錦城,否則城門那邊早該有消息傳來的,他就不信派出的人搜查全城不能把人給找出來。

如畫在楚蓉的房門外張口出聲時,沈洛揚迅速在懷中還處於驚嚇的女子身上點了穴,不耽擱一刻鐘,抱起楚蓉躍出了窗。

出得張府,沈洛揚帶著楚蓉直接往出城的方向去。

“相爺,剛才有人闖出了城門。”一個士兵模樣的道。

“闖出城門?”城門到了晚上的一定時間後就會落下大鎖,沒有一定身份的人允許,城門是不會開啟的。如今聽的眼前的士兵說有人闖出了城門,蘇漠寒心突突的跳,預感告訴他楚蓉可能被人帶出城了。

“是這樣的,城門的守衛都被莫名其妙的讓人弄倒了,屬下等趕到那邊的時候城門恰被人開啟,只見一對男女共乘一匹馬出了城往北方向而去。”

“可看清了那兩人是什麽樣子?”蘇漠寒急切的問,臉色越來越沈。

“夜裏黑看不清楚,他們出了城往北向而去,屬下等一路追過去卻很快的就被甩開了。”那名侍衛無意中看到蘇漠寒那猶如暴風雨前來的陰沈臉色後小心翼翼的回答。錦城中人人皆知蘇漠寒乃是一個溫潤如玉的佳公子,官居丞相,在百姓面前從不擺什麽官架子,視民如親。對屬下也很是體恤,他的臉上總是掛著一抹淡淡的但又很是溫煦的笑容,他人何曾見過此刻的他沒有一絲溫度的陰沈臉色?

“相爺,楚姑娘被人擄走後出了城。”如詩在相府門外一翻身下了馬就跑進來。

如詩出的張府就看到一個男子和楚蓉共乘一匹馬離開,如詩顧不得許多,吩咐了在張府大門值夜的把楚蓉被人帶走的消息傳到相府,然後自己往馬離開的方向追去。如詩功夫的底子好,但還是跑不過馬,追到城門的時候,看到城門的守衛七橫八歪的倒在地上,而她追著的那匹馬已經朝北方向遠去。

與此同時,蘇漠寒派出來找楚蓉的人先一步到了城門,見事情有異也追了出去,只留下一個人趕回來稟報蘇漠寒,現在在蘇漠寒眼前的侍衛就是回來稟告的。

如詩見自己的兩條腿也跑不過馬的四條腿,就趕回相府告訴蘇漠寒楚蓉的去向,回來途中又碰上蘇漠寒派出去找楚蓉的另一批人,如詩便搶過他們的馬趕回了相府。

“往北了是嗎。”語氣是難得從他口中聽到的寒冷。

侍衛也不知道蘇漠寒這話是不是對自己說,只是楞楞的答道:“是”

“備馬,即刻出城。”

沈洛揚在錦城裏的暗衛在他到來那一刻,就悄無聲息解決掉了城門的守衛並打開了城門。

馬飛奔在林間,林間裏有從枝葉間投下來的細碎月光,馬匹快速穿梭林間,那細碎的月光讓人疑為是夜裏綻放的幽曇,美的也是如夢似幻。

可是被人擄走的楚蓉可就沒什麽欣賞夜間林中美景的逸致了,她實在料不到沈洛揚還真的闖進張府裏把她劫出來。她此刻很想拿開緊緊纏在腰間的那條手臂後跳下馬,無奈一個不防被他點了穴道,她動彈不了,也喊不出聲音來,只能任他宰割。

楚蓉對身後之人真是又惱又怒,之前的幾次見面他知道了她是蘇漠寒承認的未婚妻,也沒見他強行的帶走她。今夜沈洛揚前來擄走她,沒有什麽征兆,再過幾天她就要和蘇漠寒成親了,不知蘇漠寒此刻要是聽到了她突然被人從張府帶走的消息又要急成什麽樣了。

馬一路放蹄的跑,穿出林中後,視線倏地開闊。廣闊無邊的天幕上掛了一輪皎潔的明月,明月周圍疏星點點。天幕下是一塊草地,迎著風在草地上馳騁真有種自由歡脫的快感,馬似乎跑的更加歡快了。

草地並不大,很快就穿過了。不遠處停有一輛馬車,沈洛揚策馬到那輛馬車附近停下,抱著楚蓉下了馬。

“公子你終於來了。”七畫從馬車跳下跑上前道。

沈洛揚抱下楚蓉就直接上了馬車。

馬車內很寬大也很舒適,有厚厚的軟墊鋪著。軟墊的質料很奇特,綿綿的,很厚很軟,在盛夏裏裏墊上這樣的軟墊讓人一點也感覺不到熱。無論外面的路況如何的顛簸,車內總是四平八穩。裏面的茶水糕點一應俱全,在車上呆個兩三天也不會餓著。

蓮花瓣的琉璃香爐飄出的裊裊輕煙遮擋住了那張平淡無奇的臉,楚蓉的美目透過一層層的輕煙,死死的恨恨的瞪著慵懶坐在對面的男子。她被人點了穴道說不出話,兩腮鼓鼓的,一副憋屈的樣子。沈洛揚倒惡趣味的覺得這副模樣的她,可比那清清冷冷若雪梅般的樣子惹人喜愛多了。

看她有話說不出憋的難受,他索性解開了她的啞穴。

“你要帶我去哪?”口氣很是不好,像是誰欠了她八輩子似的。

“到洛國”

“我不走,你放我回去。”

沈洛揚的臉倏地陰沈下來,面上似是覆上了一層冷霜,嘴角的弧度深深帶著譏誚,眸色幽暗,說出話的聲音很是輕柔,“回去?你想回去和蘇漠寒成親?”縱是輕柔的聲音,楚蓉還是從裏面聽出了滔天的怒意。

“明白的告訴你,休想!”

“你……”楚蓉氣的把話噎在喉嚨裏,這人怎麽如此可惡,明明當初已經放了手,現在又在惹她,堂堂的一國之君竟然對她做出這種出爾反爾的事情。

良久,楚蓉才將胸口的那股怒氣平覆下去。她冷冷一笑,“洛國的堂堂一國之君,大老遠跑來雲國強搶一個快要出嫁的民女,若將此事傳了出去,你就不怕為人所恥笑嗎?”清亮的眸子直視他,冷然的眉宇間是一種不甘屈服的倔強。

“我不過是來找回自己的女人,這有何可笑?”他不緩不慢的道,之前的怒意消散,神態悠然的很欠揍。

“誰是你的……女人……無恥!”她很輕易的被他氣的咬牙切齒。

他悠然的神態隨即一斂,暗黑深沈的眸子泛著詭異的光,看的楚蓉心裏發毛,直覺告訴她要逃,可是身上的穴道還沒有完全的解開。

“你不知道誰是我的女人?那我可以告訴你誰是我的女人。”他長臂一伸拽住楚蓉的手用力一拉,楚蓉就跌入了他的懷中。他橫在她纖腰上手臂一施力,被迫的貼近他後,她感覺腰要快被人截斷了。

攬著她不足一握的纖腰,看著因羞憤而浮上兩抹紅暈的嬌顏近在咫尺,微仰的頭露出了潔白的脖頸,膚質細膩光滑的如水嫩爽口的豆腐,讓他很想一口咬死這個一心想回去和別的男人成親的小女子。

他曾經是對她放過手,也壓迫自己不去想她,可該死的她的影子老是浮現在腦子裏,他想,他一定是中邪了。手底下傳來的消息說她回到了雲國,他知道她殺手的身份,在洛國津山上她刺殺他失敗,背叛了她的主人。現在她又是以假死的方式出了洛國,回到了雲國後她的主人可會放過她?會以什麽樣的方式折磨她?

他自責過自己當時怎麽就氣糊塗了,說成全她還真就成全她離開他了呢?他要是硬逼著她留下,她也無可奈何。但他終究還是不想逼她,盡管有氣,可是更多的是不忍心逼她。她的性子那麽烈,當初可以在外人面前不顧一切的殺了出現在她風鸞宮內的男子,他要是真的逼她,他不敢想她最後會做出什麽激烈的事來。

到底還是不忍心啊。

出於對她的種種擔憂,他是再也坐不下了。騙自己說來雲國看她一眼,她要是無事他就立刻離開。騙自己,呵呵,沒想到有一天他也會為了一個女子自我欺騙。他在雲國安插的暗線不少,只要他一開口,有關她在雲國的消息便唾手可得。她是否安好,只要他動動嘴皮子就能知道,何必暗中親自大老遠跑來雲國。說白了就是他想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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